庹国柱：中国建福利制度不要盲目攀比国外

　　2012年1月13日，由搜狐金融事业部主办的"搜狐金融德胜论坛--保险行业年会"在北京隆重召开。论坛汇聚保险业内权威人士，共同展望来年经济及货币政策，探讨保险业电子商务化、资金管理、养老业务等热点话题。搜狐理财频道进行现场报道。以下是首都经贸大学农村保险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庹国柱在“养老业务 打造退休财富计划”论坛上的发言：

首都经贸大学农村保险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 庹国柱

　　主持人，清华大学就业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杨燕绥：面对着养老的风险，我们需要综合分析。我们这个论坛出的几个题目很好，首先，人们怎么进行综合的养老规划？接下来人们不管在社区里、在自己家庭里，还是住在老年公寓里，都需要安全的养老方式。不仅是安全的，也是人性化的。服务的问题就上来了。第三个问题，我们的养老金怎么运作呢？中国的企业年金已经运作了四年多了，它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经验，这些问题怎么去解决。第四个问题，海外，欧债危机给我们提出了一些什么样的经验和教训。大家都希望“401K”能够进中国，但是“401K”是连续征税，中国政府会不会这样做？面对这么多的综合性的养老风险，人们应该怎么进行综合养老规划？

　　庹国柱：养老的钱按照我们国家的几个支柱来讲，首先是国家有基本养老保险，这笔钱是提供基本的养老。面对未来的养老问题，显然这个钱是不够的。第二个钱是企业年金，这也是社会养老保险制度的支柱。第三，鼓励大家到商业保险公司买个人年金这些养老保险产品。有钱是一个基础，但是并不能解决全部问题。第二，近几年来，大家热议的社区养老的问题，为什么提出社区养老，就是因为现有的养老方式，在家里养老，没有孩子不可能给你提供这种服务。如果现在的养老院是没有办法满足人们养老的服务需求。我一个老上级八十几岁了。我去看望他的时候，我说听说你到养老院去，怎么又回来了？他说那儿不像一个家。要居家养老、社区养老，这种形式需要的是全方位的服务。我得有空间，得有像家的样子，但是由于子女解决不了，我就依赖社区提供医疗和老年照顾、娱乐活动一整套的老年养老保障服务。所以要有基础设施，还要有社会服务。社会养老保障服务体系是必须要完善的，这三个方面缺一不可。所以我只是简单的补充刚才龚主任说的三个体系。

　　庹国柱：提供养老全套服务，特别是像刚才说的养老社区，国外已经有成熟的经验。这个养老社区提供全方位的服务。关键不是年轻的老人，老人也分层次，有年轻的老人、有高龄老人。特别是高龄老人，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如果你六十来岁，我这个年纪不到七十岁，我的胳膊腿好使，如果我住在一个养老社区，我不需要很多、很仔细的服务，如果我犯病的时候叫他，他马上能到，我点餐他能给我送来，我有疾病，我一按电纽，就有人给我提供这个服务。这样可以。但是如果一个八十岁以上的老人，老年护理就出来了。整个的模式和综合的服务社区。这个时候没有问题，问题是我们要实现高质量、高品位、有尊严的全方位的养老保障。据我所调查，不是大多数人能够达到的。前一轮的很乐观，我刚才写了一个微博，我说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乐观。大多数人只能住抵挡的养老社区，由保险来做的可能是高档。高档的对应的就是收入比较高的。所以保险能够提供的市场定位和能够服务的对象是少数人。剥削如果私人去购买健康护理的保险。德国这些国家，国家的社会养老保险里面就有老年照护，我有一次跟德国的人聊，他说他们提供健康照护的家政人员比他们全国平均工资水平都高。这里面费用是比较高的，门槛是比较高的。为了解决这样的问题。用以房产作抵押来实现服务比较高档的社区去养老，这种情况当然是一个很好的事，是一个很好的思路。国外也是有成熟的经验。可是我们国家目前面临着很重要的障碍。比如说房产从观念上来讲，老人愿意不愿意把房产抵押出去，为我来消费，等我不在了，这就不会留给我的子女。这在很多中国人的观念里面是不能接受的。他认为他应该给子女留下一些遗产。第二，现在政策也不配套。保险公司敢不敢接这个底？几十年以后，这个房子给你了，到你手里以后，马上地价政府要重收了。从保险公司来讲，又有很多风险在里面。保险公司比较积极的在从事这项活动，但是高档的养老社区，我觉得它只是提供一部分，甚至是少部分人给他提供这种养老保障。对于大多数人来讲，可能还是比较低层次的。比如说北京，一般都是传统的几个人住一个房间的养老院。比较好的住单家独户的公寓楼也有。但是他们遇到的瓶颈，包括资金、成本、没有合作的人员，非常伤脑筋，这是一个全方位的，我们要做很多很多工作。这是一个很令人期待的事。但是这里面挑战是比较多的。

　　庹国柱：企业年金是整个社会养老保障制度的重要支柱。这个支柱正是有规可循，实际上在93、94年就开始做。其实它的发展不快，我自己很困惑。因为我们企业年金是建立在基本养老保险基础上的补充。马上准备在事业单位里面给他叫职业年金。事业单位里面好办。关键是企业年金这一块。企业年金最大的一个悖论，我们建立企业年金是为了给基本养老保险建立补充。特别是在基本养老保险领取额最低的人最需要补充。恰恰我们这个制度不是使最需要的人得到补充。而是在基本养老保险领取额最高的人才有这个制度。所以我一致认为这个制度本来应该是雪中送炭项目，客观上实施下来，它变成锦上添花项目。目前大概有几万实施企业年金的企业。这些企业都是大公司、有钱的公司、国有公司、垄断公司。最广大的中小企业没有能力来建立这个企业年金制度。而且税收部门、财政部门一直不堪在税务上让步，一个最重要的就是，税务是要作为解决社会公平，盈利好的企业多收一些税来解决贫困的人。我们叫抽肥补瘦。如果我给企业年金让的税收让的越多，补贴的都是有钱人。我简单考察了一下，美国85%以上的企业都进入这个制度，它是普惠的。普惠的政策就公平，如果我的税收政策把税补给有钱的企业，麻烦了。因为基本养老保险，缴费基础最低不不低于基本工资的平均社会工资的60%。高的不超过社会平均工资的三倍。但恰恰是那些能交三倍的企业，他们将来在基本养老保险拿的收入比较高的那部分人，他们有资格、有能力建立企业年金。我一直对这个问题到底应该怎么样来看待，有人说你这个太偏激了。事情总是要有开头。所以为什么企业年金很长时间内一直做不大。我2004年在深圳开会的时候，大家说一年肯定一千亿的水平来增长。但是到现在也不过三千亿。

　　庹国柱：希腊这个国家，他发生这种问题，和欧元制度不完善还有很大关系。欧元制度，当时这些国家加入的时候，贫富是不一样的。希腊就想吃大户，他就大量举债，就不准备还，就给大家发福利。为什么现在欧盟要进一步给它援助，你必须不能再赖帐，你必须要给一个紧缩财政和降低福利支出的承诺要结合起来。当然，政府要依赖这个东西，就想吃德国、法国这些经济比他们更发达国家。本身就想赖帐。对我们的启示，我们政府要量力而行，不要盲目和美国、德国、英国这些国家攀比。人家搞多高的福利，现在我们从上到下都有一种盲目攀比、盲目竞争的提高福利水平的冲动。这个冲动弄不好，将来我们可能也会发生这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