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进京路
6时55分,彭守永从白庙收费站上了通燕高速公路。这里开始已经算北京了。
“在白庙先交5块,进高速。到了通州西马庄收费站,再交10块,进京通快速。”彭守永觉得京通快速公路的钱收得非常不合理,因为“10块钱,上去就堵死”。堵着的时候,偶尔能看到旁边的辅路上有自行车飞过。
7时30分,京通快速公路。车行依旧缓慢。看了眼右侧车道上没什么车,彭守永熟练地一打轮,拐上了公交车专用道。
“如果按章行驶肯定得迟到,没有3个小时进不来北京。只能在不影响公交车的情况下,‘合理地’走一下专用道。”对彭守永来说,每天早上的进京路都像打仗:6:40出门,7:20开始堵车并杀出重围,8:00到达东二环的单位,一步不能落下。“公交车前有摄像头,公交道上也有摄像头,躲着这些走就行。”这是生活磨练出的经验。
尽管一路紧张,彭守永觉得,不用挤公交车已经很幸福了。“我早上路过燕郊的公交车站的时候,最后两站人已经挤不上去了。每个车站都是黑压压一堆人在等公交车。”
网上有一个视频《燕郊挂门女神之歌》描述等公车的感觉,唱得燕郊人很心酸。歌曲是拿《新贵妃醉酒》改编的,“上车就在一挂间,空间其实如海绵,挤挤总会有,萁豆何相煎。住燕郊披星戴月,谁念吾辈心中寒,挂在车门外,苦逼在心怀。”
刚开始的时候,燕郊并没有这么多人,公交车都坐不满。2007年只有一条930通往燕郊,现在有811-819路和930路共十条线路,还有小区班车。“北京给配了这么多公交车,我感觉已经很知足了,毕竟是河北……” 彭守永说。
但由于“人太多,而且都是潮汐性质的—早晨都是进京的,挤得要命,出京的都是空车,晚上则相反”,往返北京和燕郊的公交车依然供不应求。比如814路,车是一趟接一趟地发,但如果在下班高峰,想要座,没有一个小时上不去车。站席也得半小时。
中国社科院城市规划与环境研究院规划室主任李红玉对时代周报表示,由于地面交通的运输能力有限,不足以支撑起燕郊的人口压力。而轨道交通缺失,私家车、公交车、轨道交通之间的无缝对接(包括交通枢纽、停车场、场站设施等)也远未实现,交通体系还不完善,导致了燕郊目前的通勤压力。
不少人盼望着燕郊通地铁,成为下一个通州。2003年地铁八通线开通后,从通州到国贸的时间缩短至30分钟。此前,通州一度是“北京偏远郊县”的代名词。1997年以前,这里还叫做“通县”;更早的1958年之前,它属于河北省。通州的进化史给了燕郊人希望。至少,地铁真的近了。
北京地铁6号线二期预计2014年11月开通,终点站东小营已经修到了潮白河边,河对岸就是燕郊。“现在就等着潮白河架桥了。如果桥不修通,地铁对燕郊是没有意义的。—关键是这个桥谁修呢?”潮白河是北京和河北的省界。修桥的问题,两边都迟迟没有动静。
“通畅就在一延间,京冀合作难似天。区区几十里,平地蜀道难。驻燕郊遥望国贸,谁知吾辈魂欲断,挂在车门外,梦想城铁来。”《燕郊挂门女神之歌》里也表达了对地铁的无奈。
燕郊人们已经听过太多“通地铁”的传说了。到头来,大半是房地产商的噱头和新业主们的一厢情愿。“6号线终点站东小营在南边,燕郊的房子都在北边,距离至少10公里,有去倒地铁的时间,还不如现在的公交车快呢。”
7时58分,彭守永到达了单位停车场。上班时间是8:30,但“单位的免费车位有限,要赶在8:00前抢到车位,晚了就没了”。收费的停车场每小时8元。万一晚了,就要去附近胡同里找,但胡同里经常“车被划、胎被扎”,或者“在收费的地方停一两个小时,就会有同事外出,然后再停过去”。对他来说,顺利抢到车位,一早上的战役才算圆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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