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陈秉正：金融危机环境下的保险理财

　　 编者按：2009年3月22日，由《大众理财顾问》杂志精心打造的第四届“中国大众理财年会”在京召开。来自政府监管部门、银行、基金、保险等金融机构的代表就我国理财市场的发展及走向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以下是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中国保险与风险管理研究中心执行主任陈秉正先生发言实录：

　　陈秉正：前面很多专家、领导从比较宏观的方面，对整个的经济、整个的金融了很多，我跟郝老师是同行，我们这次会看来谈保险的比较多一点，所以我们两位发言。

　　我也想侧重保险方面讲一下，因为我们知道保险是我们金融行业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刚才郝老师说在整个金融中保险很小，但是它的发展非常快，因为保险业的恢复是从80年恢复，当年的保费收入只有4亿，但是到去年已经接近1万亿，所以每年增长速度在30%，在所有的金融行业里面发展最后的。

　　而且保险它和银行不一样，我们的金融为什么是大银行，是在我们国家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下形成的，我们过去没有资本市场，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到一个大银行，我们现在要形成市场，这个资本市场的资金从哪儿来？不能从银行来是不是？所以你到国外看一下，它的资本市场上的主要的金融资产，主要是集中在养老基金和保险基金，而不是商业银行，所以我们国家的商业银行别看有60多万亿，大部分是存款贷款形成的资产，它再融资的效率方面其实不如保险公司，它只能做间接融资，不能做直接融资。所以企业将来要融资的话，我们现在过多是依赖于银行，没钱的时候需要钱的时候受到想到去银行借款，因为我们现在的资本市场很小，你发行股票不行，我们知道有1000多家公司上市，你有债券，我们企业很难去债权融资。我想随着我们保险业的发展，我们资本市场不断的完善，我相信未来各种养老基金、保险基金将成为资本市场上主要的资本的来源，保险业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强。

　　今天大的题目是这么一个题目，关于金融危机环境下的保险理财，我也想谈稍微具体一点，我首先还是讲了为保险做一下正名，保险在家庭理财中的作用，接下来我想谈保险理财主要干什么呢？我们有没有新的侧重点呢？我想在今天的会上提一个个人的看法，我们如何通过保险理财规避未来的承受风险，或者说老年风险，这个是我们今天已经面临的，而且将来会比较大的，不仅是社会问题，而且是关系到我们个人的。

　　我还是想给大家一些具体的启示，我想谈第一个问题，还是向为保险做一些正名，我感觉我们这个社会缺乏正面的保险教育，我们在很多中小学课本里面，我们可能介绍了银行，介绍了证券的基本知识，但是很少有介绍保险的，所以我们这些年轻人走向社会以后，他不知道他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风险和责任这和我们的保险教育的缺失是有关系的。

　　我特别想提一下，我们怎么样认识保险？我绝对保险是我们人类非常大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发明，这种互助机制，风险平摊机制，我们大家组织起来，形成一个风险机制，建立一个保险保障基金，把钱放到这个基金里来，当少数人发生保险事故的时候，用这个基金对它支付和补偿，这就是我们说保险最主要的功能经济补偿功能。所以保险最本质的东西是保障，如果你没有保障需求的话不要去考虑保险。

　　那么现在我们说从金融和财富的角度看，保险是一种财富活动，所以我们为什么保险规划也是我们理财规划的一部分，而且我们认为它也是所有的管理我们财务风险各种方法措施当中非常重要非常成熟的措施。你可以看，我们有各种风险，有各种风险管理工具，我们的保险市场比现在的金融衍生市场有更成熟的路。

　　所以对保险来说，本质上提供经济保障，所以我认为我们广大的消费者，在选择保险的时候，不能把它看成是以货利为目的的投资行为，保险不是一种投资行为，你比如说我们保险是两类保险，一类的短期的，这些短期险显然是一种消费行为，你说我买储蓄性的保险，长期性的保险，比如说定期寿险也是典型的销售行为，因为你购买的是长期的保障，这个是不是呢？也不是，它是一种连续消费，是把你现在不用的钱换成你以后可能要用的钱，你先储蓄起来，为你以后把它拿出来，还是一种消费。所以它是一种消费行为，这样的话我们不建议大家一定要把保险产品和投资产品做比较，如果比较的话，一定比不出一个结果来，如果你没有任何保障功能的话，不要考虑保险，就自己去买投资产品好了，不要考虑投联险、分红险之类的东西，所以我们要消除保险上的一些误区，还保险本来的面目。

　　我们刚才说了保险的作用还有保险和理财的关系，理财就是个人或者家庭在整个的财富生活周期内根据生活目标和收支情况、资产和负债进行分析，并且进行管理，最终实现理财目标，这个叫理财。我们知道，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通过管理它的手段，可以通过投资、房产、教育、税务、遗产这些方面的设计和规划，构成了整个理财的内容。保险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我有一个看法，理财涉及很多，有遗产规划，有税务规划等等，这些可能适合一些高收入的家庭，但是我们一些中低收入的家庭，我认为恐怕保险是谁都需要的，因为谁都面临各种各样的风险，老年风险，死亡风险等等，恐怕这些家庭抵抗这种风险的能力更弱，所以最富的人也不一定需要保险，除非他为了避税和遗产。但是我们说对一些中低收入来说，面临的风险确实比较弱，可能有一些家庭不需要税务规划，可能也不需要遗产规划，没有那么多的安排，但是我觉得一定应该需要一个保险规划。

　　下面我想谈一个，我们现在的保险产品从消费者的需求来说，我觉得最首先需要的是这样两个保险，这也是我们未来保险应该加重这一块的发展，我们今天的理财关系更密切的寿险，我觉得从我们国家的情况来看，从我们国家现在的特别是社会保障体系仍然不是很健全的情况看，我们比较注重的一个是养老保险，一个是医疗保险，当然寿险也是需要的，定期寿险，这是纯保障性的产品，价格也比较便宜，特别合适刚刚工作不久的年轻人，在他退休之前，在他有未尽财务义务之前发生意外的话，得到一个安全保障，这个应该选择寿险，也是比较便宜。

　　对于40岁以上应该考虑很重要的就是老年风险问题，或者承受风险，这个问题从现在来看或者从未来来看都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已经摆到我们面前了，我们看一下我们老龄化的发展趋势，以及带来的新的社会风险，也叫承受风险，这个风险怕什么？有政府呢，有社会风险呢？但是谁来承担这个风险？我觉得要把这里面的认识澄清一下。

　　首先我们老龄化的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了，这是我们拿到的最新的数字，在是2007年，65岁的人占到全国人口币种的8.1%，超过了国际上的7%的标准，就是说已经进入了一个老龄化的社会，这是目前。老龄办在2007年的时候还发表了一个研究报告，对未来的老龄化确实做了一个预测，我们看一下，在未来的几十年内我们的老龄化程度会出现加速发展快速发展的阶段，我们现在65岁以上的人占8%，但是再过几十年我们可能达到全人口的30%甚至更多，在整个人口中有这么多的老人，这些老人的收入从哪里来？没有工资收入了，维持他退休以后的生活费用来自哪里？政府应该分担多少呢？政府能分担多少呢？政府可能分担多少呢？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做一些分析。

　　我这里面再给大家看一个表，我想进一步的警示，我们老龄化进程确实是很快的，现在这张表反应的是我们前后两套生命表，一套是1990到1993年统计的表，一个是2000到2003年的统计表，十年过去，平均寿命增加了三岁到四岁不到，而且看一下平均寿命是多少，都达到了70.7岁，最高的达到83.7岁，也就是55岁退休以后还有30多天的退休生活。这个是我们全体国民的平均寿命，我们东部、中部、西部、甚至在农村，平均起来，发展也很快，从1981年到67.1岁已经到了现在说的75岁了，我们应该充分的意识到我们确实已经跑步的进入一个老龄化的社会，速度非常快，别人用了几十年，我们只用了十几年，而且我们经济并不富裕的情况下，特别是在经济发达的地区，老龄化的程度更加严重。

　　老龄化社会就会给我们整个社会带来一个新型的风险，我们叫承受风险，无论从整个宏观的角度来看对未来社会的压力非常大，对个人家庭来说也会带来重大的影响，我们说这个承受风险主要是从宏观来说指的我们的社会，给社会带来很大的基础压力，从个体来说，承受风险是指由于你的实际寿命长与你的预期寿命带来你的储蓄不足。这种可能性对我们家庭来说有多大呢？我觉得只要我们现在活到退休的人都面临这样的问题，我们现在工作的人有多大比例可以活到退休呢？我告诉你一个数字，现在25岁的人刚刚工作的不久得大学生，能活到65岁的，这个概率大约是80%，有20%到不了。当然这一方面说明我们也需要做一些保险规划，有20%的人可能活不到65岁。到了65岁的人都面临这样的问题，如何来应对承受风险的一个问题。

　　好，如果说，我们确实需要面对这样一个承受风险的话，那么由谁承担？我们现在通常说三根支柱，一个是社会保险，政府给我们提供社会基本养老保险金，尽管我们现在的覆盖面还不算高，但是很多城镇企事业的职工是有的，一部分是基础养老金，一部分是个人帐户的养老金，我为什么分出来呢？基础养老金部分是现收现付的，就是今天我从缴费人手里拿出来当时发给退休的人了，这部分占了我们工资总额的20%，你工资总额的20%没有看到交了基础养老金，个人帐户养老金是8%，从你的工资里面拿这个钱进个人帐户，所以说现在我们工资总额平均来看有28%已经交了社会养老保险费了，我为什么说这个数字呢？也就是说，我们依靠政府的社会养老保险，现在交28%，都是你的劳动力成本，现在我们是多少呢？我们现在平均是三个在职的职工养一个退休的人，如果到小康社会，2020年，或者再晚一点说可能是两个在职职工养一个退休人，还是现收现付的话，你想想对当时的在工作的人缴费压力有多大，还有能力提高吗？现在已经28%了，还有可能提高吗？所以我觉得未来社会基本养老保险再提高缴费几乎是没有空间的，不可能的。这是政府给我们提供的。

　　第二点是单位，现在单位给我们提供的养老保险的非常少，我们看几年下来，现在全国下来累计的企业年金不到1000亿，所以这个还是非常少的，当然企业也可以买一些其他的，但是非常少。

　　再一个就是我们个人，个人为自己的承受风险承担责任，而且我们认为这是一个趋势，从发展来看，政府承担的责任会相对会越来越少，这是我的看法，越来越低，在我们来说，不是在覆盖面上，在覆盖面上可能把农民工纳入进来，但是对我们个人来说，政府承担的会相对越来越小。言外之意我们的企业和个人会承担越来越多的责任。

　　好，那么说承受风险，刚才我们分析了三个方面，我们说下面希望个人的购买养老保险帮助我们应对承受风险，尤其在今天，金融危机的环境下，我们强调保险理财，再来看这个问题就更加有意义，我们知道现在金融危机也有机遇，当然给我们整个的改革带来的机遇，也可以说让我们国家在这个时候，从宏观来说，可以进行结构调整，可以建立健全社会保障体系，可以在这个时候进行环境保护等等，建立可持续发展一个和谐社会给我们提供了机遇。

　　从微观来说，对我们个人来说，也给我们一个调整家庭理财规划的机遇，现在投资环境也不好了，我的钱怎么办？热的时候你想不到保险，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这时候我想可能要把你的理财和长期需求结合起来，比如说我们的保险就是一个长期需求，像养老保险、健康保险等等，我们就应该提到日程上来。通过减少对老年健康的担忧，减少我们的预防性储蓄从而提高我们的消费水平，提高整个消费周期的生命质量。

　　说到养老保险，已经提到了，现在的来源是三个支柱，社会基本养老保险刚才已经提到了，我们能不能依赖它呢？社会保险可能存在几个问题，我给大家列一下，它的覆盖面比较低的，主要针对城镇的企业职工，事业单位的职工从今年开始定型了，这一块的影响是很大的，会对他们产生大的影响，对事业单位的职工养老保险的制度是跟企业是挂钩的，是一样的，所以将来你的社会养老保险金是根据当地的社会工资水平来领的，不管你退休前是高级研究员还是教授，拿多少钱，最后退休的时候拿多少，如果按照现在的政策的话，可能会有很大的缺口，会降低很多。覆盖面整体上看目前比较低，但是在逐步扩大。

　　它的第二个问题就是保障水平低，我们去年所有的退休职工的平均一年下来拿到的钱大约是一个月1300块钱，你看看和你退休前的收入相比，社会保险只提供一个基本的生活保障，不会提供比较舒适的生活保障，这是社会保险的基本原则。

　　第三就是替代问题，就是说他给你的钱占了退休前的社会比例，我们叫做替代率，这个替代率是不一样的，你退休前收入越高的人你的替代率越低，高收入人相当于普通的三倍，你的替代率只有30%多，对中等收入的来不到50%，对低收入人群的话，可能是比较高，可以达到60%到70%。所以这个告诉国家，对于中高收入以上的人更需要一个补充。

　　社会保险最后一个问题，资金缺口很大，而且它未来有没有能力弥补这个缺口，我现在表示非常怀疑，因为现在收费已经到了28%了，以后还能不能增加收费弥补未来的缺口，这值得考量。所以社会保险还有这么多的问题，你要想维持你的退休生活不下降的话，依赖社会保险是不够的。

　　另外其他形式的退休计划是空白，政策上没有，企业也不敢做。我们一般来说是希望企业年金能够为我们退休以后的取代率达到10个百分点左右，也就不错了。

　　所以接下来商业保险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商业保险怎么做呢？第一个就是改善养老保险在供给方面，也要做点文章，做点事情，开发出一些适合消费者需要的产品，大一点来讲的话，我们要健全商业养老保险体系，要尽快出台对企业和个人购买具有养老和医疗、健康性质的保险产品给予税收优惠，我们在这个会上再次呼吁。

　　同时我们也要研究个人帐户养老金能不能转为商业养老保险金，个人帐户怎么来领，领完了怎么办没人管，到底是按什么方式来领，没有说。只是说比如说我们北京地区是这样，你个人帐户的养老金以你帐户余额除上39%，言外之意你退休只有只能活139个月，那我如果活的超过这个时间段呢？没有说。最好能够把个人帐户分离出来，这是健全养老保险体系。

　　再一个我建议我们的商业保险公司能够加快养老保险的创新，我们现在的养老保险产品还是传统比较多，比如说只是挂养老金差别，你领的这个数额可以和当时的物价挂钩，可以和当时人的收入挂钩。另外在很多场合也和养老保险的同志交换过意见，现在很多养老保险公司主要做企业年金，能不能用你的优势，在企业年金中做一个直通车，这样的话你更有吸引力，吸引企业来购买企业年金。

　　从我们个人需求来说，如何选择养老保险产品呢？我觉得还是从一开始做理财规划那样来做，首先要制定个人家庭退休以后的生活目标是什么，然后再预计各年中发生的支出，特别是要预计各年中发生的以外支出，然后再预计出缺口，根据缺口来决定是否购买养老保险，再下来就是选择适当的产品和时机，我个人觉得我们还是买一些万能险这样的产品比较合适，因为从长期来看，我们的确还面临着一定的利率波动的风险，而且下面还要选择适当的时机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养老保险产品，我个人看，因为它的利率是2.5%，这个从长期来看，这个利率我个人觉得其实有点偏低的，但是现在保险公司为了控制风险，保监会限定它不能高于2.5%，但是对于我们消费者来说可能有点低，所以你买传统性的产品，你的价值的增长肯定赶不上经济和通货膨胀的增长，但是你要买投联险的话，养老险也可以当投联险挂起来，但是你是不是可以承受得住这个风险？所以我建议比较好的还是万能，万能可以在报额、保费方面灵活可调，所以适合你在不同的阶段去调整你的保障程度，退休前可以要高一点的报额，就是说可以把万能寿险转换年金保险。

　　我觉得现在应该说还是选择适当的时机，应该说现在在经济和资本市场比较低的时候，一般来说是购买保险的一个好的时候，但是你要考虑到未来利率可能还会往上走，这个时候还是万能险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