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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义乌的刘先生在接受采访时说，2013年，自己将250万积蓄存到了200多公里之外的农行宁波奉化城东支行。最近，他发现这笔钱失踪了，存折账户上只剩4元钱。他和父亲心急如焚。
刘先生：这个是有人介绍过来的，他们说给我一分利息，一年是25万，我存进去之后，当场给我的。我认为这个是国家的银行，中国农业银行，辛辛苦苦挣了点钱，存到这里，他说没有了，我问他为什么没有，他说不清楚，跟你们讲不清楚。”
时间再回到2014年2月14日，杭州西湖警方接杭州联合银行古荡支行报案：某储户存折上的200万元存款在其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划走。经过接近一年的侦查，涉案的9名犯罪嫌疑人目前已经落网，整个案件中，杭州联合银行42名绍兴储户有近亿元存款被盗。
原来，杭州联合银行一家支行的主任祝某，打着“13%的贴息”存款的名义，和其他犯罪嫌疑人里应外合，在短短二十几天时间内非法窃取了42名储户共计9505万元资金。衢州公安部门金警官向记者透露其实不止这两家银行发生这样的案件：
“涉及好多银行，农村合作银行也有，四大银行也有。也都是贴息存款，你存了100万进去，把利息就给你，但你签个协议，一年内不能动，不能取，一年之后还给你。可能无意间去查了一下就全部捅出来了。银行内外勾结，光我们衢州这边就3000多万，涉及的人蛮多的。”
钱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钱被转走没有任何征兆？这背后又着什么内幕？
杭州联合银行一位内部员工透露，银行工作人员被买通后，与外面人员互相勾结，通过伪造存单欺瞒，储户往往在存钱进指定银行的同时，不知不觉“被签署”了转账给陌生企业的单据。
“柜台里面的人，他给你一张存单，就是假的，开网银，u盾不给他，网银直接转账转掉了。做这个业务的时候他已经在给你做下一个业务了，因为让你输很多密码，你都不知道输了多少密码，名字也签掉，你也不知道签的是什么，你也知道在银行全凭一个词，信任。”
那么被盗走的钱去了哪里？这位知情人士道出了其中的内幕：一些不符合银行贷款资质的企业需要资金，银行信贷员让第三方中介用高额贴息为诱饵招揽储户，买通柜台工作人员把储户存款存进银行后转账到企业账户上，三方利润分成。一旦企业还不出钱来，储户的钱就没了。据犯罪嫌疑人邱某交代，他支付给银行工作人员占存款金额3%的好处费，而介绍储户存款的中间人则能拿到存款额18%以上的高额佣金。
“他做的贴息存款不是给你做存款，而是拿你的钱去投资了，去做项目，五六十的收益很高，但这种项目也有可能分分钟连个p都没有的。”
衢州公安金警官表示，这几起案件都有几个共同特点：高额贴息，到异地城市存款，一年内不能取款。
“里面的工作人员他只要完成一笔就能拿回扣，3万，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有些银行是拆东墙补西墙，有的是拿出去赚个利差。”
在杭州这起案件中，随着犯罪嫌疑人的落网，42名储户近亿元资金被银行员工盗用案件，目前已追回5000多万元存款，剩余的4000多万元差额部分，银行已经先行垫付给了储户。警方正在全力开展剩余赃款追回以及证据增补工作，这起案件目前以主罪盗窃罪的名义移诉杭州市检察院。
杭州联合银行法律合规部章主任表示，他们银行拥有5道监管程序。这次事件主要是涉案员工利用了同事之间的信任，在授权监督环节出现了问题。涉案员工是一名普通临柜员工，银行已经作了开除处理。
5道监管程序却管不住一名普通临柜工作人员，仅仅开除就能保证没有下次了吗？浙江银监局消保处副处长周金根说，监管部门对于“贴息”早已叫停，案件暴露出来的金融系统内的监督漏洞非常明显。
“商业银行往往会说这是我们客户经理的个人行为，而不是机构的行为，出了这个事情，你银行就把客户经理开除简单了事，不允许这样处理。我们肯定对机构要行政处理的。贴息存款是违规操作，银行在里面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要对银行严肃处理。”
其实近年来，湖南、浙江、河南、安徽等地多家银行频频发生类似的存款“失踪”案件。上市酒企泸州老窖在银行的3.5亿存款失踪，湖南衡阳市民胡某1500万元存款只剩下600元……丢失的存款，储户能索赔和追回吗？目前看来，只有少部分储户拿回了存款。浙江民衡律师事务所朱民强律师表示：从法律角度讲，受害者可以索赔和追回存款，但这个过程非常漫长和艰难，
“法院分两部分，对行为人本身是按照刑事案件来办理，对民事部分要求银行依法承担责任。但在现实中会存在法院会进行先刑事再民事这样一个环节，把犯罪嫌疑人抓获到案，先进行刑事部分的审理，然后在进行民事部分。”
警方和银监部门也提醒，犯罪团伙利用的正是储户们看中“贴息”存款“高利息”的心态。天上不会掉馅饼，惨痛的教训足以警示消费者，不要为了“贴息”铤而走险。
作者：高敏浙江站陈瑜艳浙江台张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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