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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记者/高育文 |
“当前，全球经济多极化与货币单极化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国际货币体系（IMS）改革的长期目标是构建具有内在稳定机制的多元储备货币体系，中短期重心是稳定美元，促进单极向多极的平稳过渡。”上海交大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现代金融研究中心主任潘英丽昨日在上海举办的“世界经济新形势下的人民币国际化”研讨会上表示。
而在国际货币体系的多极化进程中，人民币的国际地位正日益凸显。潘英丽强调，目前中国资本项目全面开放或许不是最好时机，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中国可以学习美元，从以前的资本项目管制思维转向有效管理。
国际货币体系多极化是大势所趋
“经济的多极化与货币的单极化之间矛盾的加深是全球金融危机的国际货币根源。”潘英丽指出。
在过去的三十年，美日欧盟的GDP全球份额下降，而在未来，全球经济的多极化趋势仍将增强。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预测，2030年中国和印度两国GDP将会超过美日欧元区综合，到2060年将超过OECD的总和。“那时，美元作为国际储备货币的过度强势与美国经济和金融市场成长性衰退之间的矛盾将不断加深。”潘英丽指出。
值得注意的是，到目前为止，美元的国际霸权地位依然难撼动，金融危机并没有伤及美元地位反而使其变得更为强势。潘英丽给出了美元强势的三种解释：美元计价的石油交易制度，美元贬值、油价上升导致美元需求增加；黄金非货币化背景下的浮动汇率制度与国际资本跨境投机，创造了美元的“自我保险需求”；此外还有军事霸权，美国通过海外的军事基地保护海外经济利益，扩大美元区和准美元区，抑制后起货币的挑战。
尽管美联储加息步伐渐近，未来3~5年美元可能会走强，“但是往后的十年，或不可避免美元衰退的宿命”，潘英丽称，美国在全球GDP的比重会继续下降，危机发生时美债作为全球资产“避风港”的局面未来不一定会存在，更重要的是，人民币的崛起会成为重要的变数。
“因此,以国际货币体系的多极化适应全球经济多极化是唯一出路。当前国际货币体系的改革应既要反映长期改革方向，又能为避免中短期风险提供解决方案。”
在潘英丽看来，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长期目标是构建具有内在稳定机制的多元储备货币体系，重点是在推行人民币国际化，增强多极货币的区域特征和互补性的同时，构建内在稳定机制，如成立（1+X）国际货币协调委员会，实施国际汇率宽目标区管理。而IMS中短期的改革重心则是稳定美元，促进单极向多极的平稳过渡。“内在稳定机制建设将同时创造平稳过渡条件，这应成为当前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重大议题，SDR不值得关注。”潘英丽强调。
人民币国际化：重在资本账户管理
而在当前的货币体系框架下，人民币国际化正在成为推动全球货币体系改革的重要力量。“人民币国际化可以达到最低的目标，就是在全球的国际货币体系中避免美元的不稳定带来的波动，终极目标应是发挥全球银行功能，建成全球金融强国。”潘英丽表示。
在过去的一年，人民币国际化屡屡提速且硕果累累，却依然任重道远，资本项目管制或成为人民币国际化最大“瓶颈”。
潘英丽认为，目前中国资本项目全面开放或许不是最好的时机，应有限和定向开放。“资本账户开放应该是在套利空间尽可能缩小的情况下操作，并且在满足宏观经济和金融稳定、利率市场化、汇率有弹性的三个条件之后进行，而当前还不满足。”
“货币在全世界流通的时候，资本账户需要更有效的管理。”潘英丽强调，美国的资本账户的开放度不是最高的，却在资本项目下的管理非常多，应该学习美元，如何从资本项目管制转向有效管理，是当前中国金融改革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潘英丽建议，中国的管理方式，是要求行政管制从日常管理中退出，以法律（负面清单）和经济手段（托宾税，高额法定准备金等）进行资本账户的管理。
在中国资本账户定向开放的过程中，潘英丽建议人民币国际化推进的前期策略应是稳健创造人民币国际需求：加快推进国内经济和金融转型；积极推进资本输出，推进大宗商品与金融市场的人民币计价；加速布局和培育人民币离岸市场。与此同时，从亚洲着手推进国际社会加强对国际汇率波动和国际短期资本流动的管理，为后期开放在岸金融市场，渐进释放人民币金融资产的海外供给创造稳定的国际金融环境。
作者：张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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