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业融资: 破解服务困境”论坛实录

　　2012年1月10日，由搜狐金融事业部主办的“搜狐金融德胜论坛--银行家年会”在北京隆重召开。论坛汇聚银行业业内权威人士，共同展望来年经济及货币政策，探讨信用卡、中小企融资、高端财富、移动金融等热点话题。搜狐理财频道进行了现场报道。以下是题为“中小企业融资: 破解服务困境”的论坛实录：

　　主持人王子恢：接下来进行第二个主题论坛，中小企业融资：破解服务困境，今天早上有嘉宾发表主题演讲说这一轮国际国内金融形势，可能会导致有中小企业在过冬过程中活不下去。经常看到媒体报道一些中小企业有破产，有倒闭，有老板跑路的，而且经常谈中小企业融资，说咱们国有企业贷款很容易，乃至成为国有银行提款机，对于中小企业就是当铺，没有资产抵押很难贷到钱。但是金融机构已经把中小企业提供金融服务当做很重要的工作对待，而且有很多创新性产品，接下来有请嘉宾来探讨：

　　友成企业家扶贫基金会常务副理事长，友成大学（筹）校长 汤敏

　　包商银行首席经济学家 华而诚

　　渣打银行个人银行中小企业理财部董事总经理 林添富

　　宜信集团CEO 唐宁

　　中国国家开发银行顾问 刘克崮

　　华夏银行中小企业信贷部风险总监 张倪

　　汤敏：中小企业融资难老生常谈，在目前现在这种情况中小企业最难，几个星期前到温州做调研，前天刚从内蒙古回来，如果说中小企业融资难的话，现在按照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最近刚刚发表的报告，2012年可能是中国企业在进入新世纪以来最困难的一年，中小企业就会更困难了。所以这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金融要支持实业的发展，指的是什么，我个人认为不是说中石化中石油没有得到金融的支持，不是说大中企业得不到金融支持，所谓的实业得不到金融支持，或者中央提出要支持的就是这些小企业，微型企业，但是谈了这么多年这个问题，该出的招多出了，在座的各位你们有没有什么新招，在目前这个情况下，你们有什么新招？最难解决，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说出一点心意来，请刘克崮开行银行顾问，原来副行长，对中小企业问题情有独钟，而且观点非常犀利、尖锐的，我们听听他有什么心得。

　　刘克崮：我是原中国国家开发银行副行长，我现在是顾问，政协委员，我十分关注中小企业融资问题，我是中国小额信贷联席会会长。中国小企业融资难，要提出它的答案，先要对我们中国企业，或者生产主体的状态做一个描绘，这样引出我的结论，就是中国小企业融资难解决的出路，是建设中国草根金融体系，或者叫小微型金融体系，或者城乡基层金融体系，这就是我的答案。

　　金融服务与生产和消费，今天不谈消费，生产，中国生产主体，企业、个体户，六个层次企业分大、中、小、微四个层次，然后个体户、农户，一共六个层次生产主体。中国金融层次不是太清晰，现在服务大企业能力有余，所以银行抢大企业，然后获得大额取得息差。我们十几年国务院倡导支持中小企业融资改善它的难，这样我们经过十年的中小企业融资难的推动，解决，基本上把中企业融资难的问题给解决了。这是我们重大的成绩。

　　现在说中小企业融资难，其实我建议把中甩出去，是小微企业融资难，加个体户融资难，加农民融资难，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本次提的今后金融方向，第一解决小微企业融资问题，第二解决农村金融问题，我把这两个词儿一合，就是我们的草根经济体的融资问题，或者叫小微型经济体融资问题。就是小企业、微企业、个体户、农户四个层次。中国金融体系层次没有协调好，下一层金融体系能力很弱，这就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怎么解决？从机构上解决，要大量使现有体制设分支，往基层走。二让基层建立一些新型的符合基层小微企业和农户特点这样的融资机构。比如说小额贷款公司，邮储分支，商业银行分支等等。解决金融机构，解决金融产品问题，大企业有担保、抵押，标准财务会计报表，小微企业没有，个体户，农户更没有，所以要发展研究他们的信用特点，对微、个、农这个基本上走无抵押，无担保的信用贷款，这是有国际成熟的成功经验的。第三，监管，众多的小机构，分散的、多样的产品，谁来监管？中国太大了，我的观点，分层监管。把微企业个体户、农户的微型金融机构监管逐步交给地方政府，现在已经交了，就是担保公司和小额贷款公司。再一个政府政策支持，鼓励民间金融，鼓励民间的资本，鼓励其他有能力的实体经济往这儿投。最后要给他们提供一整套的公共服务，因为他们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让他们五脏俱全他们没有能力，比如一个小银行能不能编软件，他没有能力，这样给他提供服务，让专业软件硬件公司，产品开发公司，IT公司给他们服务，给他们培训，这样提供一个公共服务。

　　结论就是：我们的体系失衡，结构不好，缺乏层次，然后工作照五个方面，机构、产品、分层监管，政府政策及公共服务。

　　林添富：很荣幸分享渣打在中小企业这一方面的贡献，渣打这个团队基本上大概06年末成立，刚才说到对中小企业融资难解决的问题，我觉得有几个方面。第一方面从组织架构，每个银行要做到成功，要做到有规模中小企业的团队，应该有一个专门为中小企业服务的团队，我们渣打银行你介绍的时候，我也是在渣打银行里面的个人银行部门一个主要部门。而且这也预示着如果把中小企业的业务放在企业银行里面去管理，那永远这个业务会没有得到应该的重视。这一点，我觉得渣打银行有一些特色，能在全球上把中小企业里面的管理层去管理，对我来说有非常大的帮助，这样才能够得到很大的机会去发展。

　　第二，在产品方面，我们也很骄傲的，在市场上渣打银行在这五六年的时间，做得最成功，也是我们无抵押贷款，完全信用贷款。当然这个信用贷款金额不大，因为我们还是针对于微和小企业的需求，可能每一笔贷款金额，上限可能到150万，我们开始做更高的金额，我们完全是看企业的能力来判断，最少可能有几十万，可能最高是一百万。所以这一方面也解决了一个中小企业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对整个行业发展是一个很大的需求。

　　第三，在中小企业我们能够做得有规模性，也是我们运营模式。从几个方面，营销模式，有三种模式，我们在渣打银行有自己的中小企业团队，有另外直销团队，第三个团队在分支行里面安排了销售人员去应付一些小企业，中小企业走到渣打银行。作为一个外资银行我们很难用广告，我们也没有太多费用去用广告来去传达我们渣打银行的产品。我们更希望通过企业，通过客户，把渣打银行的中小企业产品推广给各位中小企业。我们渣打银行在中小企业发展，非常好，希望以后在发展里面更针对性的向各位监管部门提倡的在微小企业方面，去加大我们的力度。这里我也很高兴，我们渣打银行在去年年末，也是第一家银行成立的，在中国微小银行中间的平台，我们是第一家银行有成立这个团队。我希望通过新的模式，以后我们也在考虑开更多的对公业务分支行去扶持更大的中小企业融资的需求。因为以往我们在中国，在这几年开分支行都是针对于对私业务，接下来我们各分支行就会针对对公业务，特别是对中小企业业务发展作为我们重点，谢谢。

　　华而诚：我以前在建行工作，我们客户大概90%，按照内部说法就是大型客户。刚刚刘克崮谈得很好，他讲了几点。将来应该怎么样解决微小企业农户贷款，各种工商户，他提了很多建议，其实他的建议我们包商银行都在遵循，都在做。举几个例子，我们包商银行总部在内蒙古，有14家分行，我们有北京、成都、宁波跟深圳四家我们叫区外的，我们还有28家所谓的农贷业务的，叫做村镇银行，28家村镇银行，当然我们也做了很多所谓个体工商户的。个体工商户不在微小企业里头，分开来的。

　　可以说金融和实体是一体两面分不开的，要把实体经济做好，就是要把金融行业做好，这一块将来发展一定是很大的，有很多这方面的客户。今年宏观经济会好很多，当然我们关心中长期问题，我们怎么做呢？我们的定位是微小企业，占我们贷款60%，我们不做大企业。刚刚讲信用贷款，你要抵押，他也没什么可抵押的。我们也不求抵押，因此我们有一些从国外有的中小企业贷款技术，主要讲现金流的概念，我们有很强的两千多人微小企业，建立小微企业的团队，有非常高的标准跟要求，决定以客户为中心，客户不拿回扣等等，管得非常严。队伍的管理建设非常重要。刚才刘先生讲了监管，我们小银行，小金融机构，你说北京的监管，他们也力不从心，可能兴趣也不是很大。大银行是很累，小银行资产这么小，让他管也很麻烦，当然我们也有很多问题，去年有几个例子，贷款管得非常严，但是我们贷款额度非常低。

　　唐宁：我们讲小微企业融资难一个解决的招在于信用，刚才几位嘉宾也都谈到这个问题，这样一个人群来讲，它的主要特点就是缺少经济和社会资源，很难找到抵押物，很难找到担保人，一套信用是他们必由之路。刚才讲到这样的人群几千万，在农村面向未来都会步入中产阶层，因为中国社会结构现在是金字塔，未来也会像发达国家一样是橄榄球状等等。这一群人进入中产阶层过程之中他们有更好的还款意愿和能力，成为更好的信用。所以说他们成为更好的信用是成立的，是和整个社会结构重塑是共振的，而这样一群人所缺少资金额度来讲很少，也就是几万，五万、六万、七万，农村也就是几千，大概是一千美金这样一个额度。但是怎么样有这种理念，穷人有信用，人人有信用，而且有什么样一种机制，能够确保这一批人，能够获得资金，并且创造价值，并且归还自己，这就需要在信用技术方面有所突破。在农村我们尝试的五户联保，五户接组这样的方式，把农户成年累月积累人与人之间社会资本转化为信用的现金，能够有机构信任他们之中一个人，如果一个人出了问题，其他四个人小组成员帮助他走出困境。在城市来讲，是借鉴了在发达国家美国、欧洲、日本等等的几十年、上百年个人信用的这样的技术，如何去考证申请人他的这种还款意愿和还款能力和价值创造的能力，我们给中国信用人群，无论城市，还是，小微企业主，兼职创新工薪阶层，大学创业大学生，还有贫困农苦做几件事，第一件事建立信用，他原来没有信用，我们如何通过端到端一套风险管理体系建立信用，第二筹措资金，钱不多，但是得有人给他。过去来讲金融机构可能不太关注这个领域，谁有可能给他们这个钱，给他们这个信任，很可能是来自于老百姓，也有可能来自于一些创新型金融机构。像一些银行，一些信托公司，也开始去关注这样一个人群。我们帮助他们寻找越广越好的资金来源，无论来源于个人老百姓，还是来源于机构来讲，都是帮助中国信用人群筹措资金好的途径。第三点也是很有特色的，帮助中国小微企业主，贫困农户提供增值服务，他们除了缺钱之外，缺很多很多事，如何培训，如何有效沟通，如何做财务规划，小微企业主，贫困农户都非常缺失。总说小微企业好掉头，大风大浪有沉淀资本的大企业不太好掉头。小企业好掉头，其实不对的，战略思维水平上也要提升。我们帮助小微企业主给他们一些培训，一些咨询，很多退休经理人，企业家可以一对一的和这些小微企业主进行这样一个咨询，这样一个顾问。这种一对一，一帮一这样一个合作，也非常有意思。解决三件事，信用建立，资金筹措和增值服务，谢谢大家。

　　张倪：大家都在关心中小企业的融资问题，我觉得是一个社会进步的体现，我感觉从工业革命以来，很多大的科技化往往都是从中小企业，特别一些小微企业开始。我认为衡量一个国家的市场化程度，或者衡量你的市场经济的效率，有效性，关键看中小企业发展生存状况。同样的道理，衡量一个银行的核心竞争力，或者衡量一个银行的创新精神，也是看你对中小企业服务的状况。小企业生存状况，我想说这么一个故事，银行其实支持一些中小企业发展，如何从国家大的经济政策，和大的经济环境相匹配，或者有些中小企业，特别国家进行经济结构转型过程中，对一些转型是不予支持的。当然总体上来说我们国家的中小企业，或者说小微企业总体的经营需求很旺盛，这种支持是不够的，但是这里面一定要配合国家产业进步，科技进步，特别对一些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传统的制造业，这是从温州跑路现象引发而来。银行也好，社会也好，首先我认为是一个社会进步的现象，大家更多关注小微企业，不仅是统计部门统计一些数据，GDP多少，教育多少，这几个数据都是50%以上，这是对的。但是这里面很大程度，专利技术，科技进步，很多都蕴藏在中小企业这个群体里面。大企业跨国企业关心的是垄断，如何垄断市场，只有小小微企业关心如何通过技术进步。做好中小企业还是靠银行金融属性，银行是主力军，银行应该勇于承担这个责任，这个责任不仅仅是一个社会责任，也是你本身实现自己价值最大化。这里面有几个误区，第一个，不能把原来做公司业务那一套模式那一套流程直接复制过来。另外解决好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绝对不能仅仅靠银行，如果把融资难作为其中一个指标的话，还有政府对他的扶持，再比方说注册一个用户难易程度等等。综合指标评定中国指标排位靠后，但是直接从银行得到融资，实际上是一种贷款行为，这个状况好于亚太地区，也好于全球。这里面不好包括一些就业问题，甚至包括一些税收问题等等，为什么说中小企业融资难，也是因为风险加大了，现在现在小微企业贷款率不高。

　　汤敏：中小企业融资难谈的时间太长了，现在不能靠银行觉悟，也不能靠金融部门的善心，现在要有一点硬指标，没有硬指标的话，再十年以后还是谈同样的问题。现在要出一个类似国外的社区投资法，特别中小企业融资法，把银行金融机构百分之多少资金带到小微企业，而且还要加以监管，否则其他那些都要做，但是有了这一条，要不然都是软性，没用的，谈了多少年，年年的中央文件，五年一次中央金融工作会议都谈这个没有硬指标，在中国特定情况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提问：小微企业主要管理成本太高，这个问题没什么抵押物，贷个三万四万，最后管理起来这个成本很高。这个问题请问银行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

　　刘克崮：利率市场化放开，现在小金融的贷款已经放开，小额贷款上限不限制，小贷款在基层奇缺，所以就上去了。去年2011年经济困难，很多沿海地区，发达地区资金供应紧张，因为总的信贷紧缩了，民间金融，还有小金融机构都在大幅度上。说明一方面总的格局，不是2011年，资金流通性是过剩的，一方面很多企业资金紧缺。一方面有的是钱，一方面紧缺钱，就是金融提供的渠道不畅。特别是为小企业，微企业，农户、个体户提供资金的渠道不畅，而大企业的资金是很畅的，他们钱多了，去投房地产，投股市，小的困难，还要区别的说。

　　汤敏：如果用工商银行贷给他们，肯定成本太高，刘克崮先生说的用草根金融机构去贷款，全世界已经有很多经验了。非常感谢五位你们很多观点上微博了，包括我刚才偷偷发了两个微博，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