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全球经济与中国货币政策展望”论坛实录

　　2012年1月10日，由搜狐金融事业部主办的“搜狐金融德胜论坛--银行家年会”在北京隆重召开。论坛汇聚银行业业内权威人士，共同展望来年经济及货币政策，探讨信用卡、中小企融资、高端财富、移动金融等热点话题。搜狐理财频道进行了现场报道。以下是题为"2012全球经济与中国货币政策展望"的论坛实录：

“2012全球经济与中国货币政策展望”分论坛

　　主持人王子恢：下面进行主题论坛讨论环节，请上四位嘉宾，分别是：

　　央行高级研究员，中国国际经济关系学会常务副会长 戴伦彰先生

　　法国巴黎银行中国区首席经济学家 陈兴动先生

　　苏格兰皇家银行中国区首席经济学家 崔历女士

　　中国农业银行高级经济师 何志成

　　有请戴伦彰先生主持这个环节。

　　戴伦彰：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现在我们论坛对话开始，本论坛的讨论主题题目是：2012年全球经济与中国货币政策展望。第一个问题，2012年世界经济国际金融走势，及其对中国的影响。第二个问题，对中国经济的增长率，和其他的主要经济指标的预测。第三个问题，是对中国货币政策的展望，我们先讨论第一个问题。2012年世界经济和国际金融的走势，及其对中国的影响，刚才演讲人也提到当前世界经济风云变幻，欧债危机给全世界的经济带来阴影，包括美债危机，它的前景的确有不同的看法。刚才有的先生提到欧元区可能解体，大家各抒己见。去年10月下旬，我主持了一个国际论坛，在天下第一城，德国中央银行前行长和德国中央银行研究室主任，欧洲央行负责人，加拿大央行副行长，以及美国方面，日本方面、韩国方面，俄罗斯方面都来人了。总的来讲，欧洲的客人都比较乐观，虽然他们面临着严峻的形势，欧洲央行的、德国央行的人，都认为欧元区没有问题，他们也不会把希腊开除出去，当然他们要采取一系列措施，同时还需要国际合作，尤其希望中国能够大量援助。

　　但是我是讲，我们相信欧洲有能力，有智慧，能够解决好欧债危机。至于中国，中国并没有来英雄救美，只有全世界开展合作，中国会积极参与。另外一个对我们影响，很直接的对我们出口的影响，其他国家经济萎缩的话可能对我们出口有比较大的影响，拉动经济发展三架马车其中有一个就要受到很大的影响。不过2011年世界经济形势，但是对外贸易仍然达到三万六千亿，比前一年增长20%多，当然贸易顺差收窄到1600亿，但是连续三年都收窄。现场第一个问题，请大家用尖锐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意见，我们有一个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可以充分发表自己意见，展开讨论。

　　崔历：首先非常高兴有机会来参加这个论坛，从国际形势开始讲，现在对国际形势的关注，应该是金融市场的焦点。我们从戴老师讲的欧元危机，或者欧债危机这个角度开始。包括苏格兰皇家银行对世界总体形势的判断是有一些两极化，在短期内有一些分离，其实在发达国家内部，你看最近经济指标，美国的经济指标其实是逐渐向好的。欧洲的经济指标是一步一步向差。这是可以预见的情况，美国的情况一方面房价，尤其居民资产方面房价现在开始止跌了，另外就业市场开始有所好转了。对于美国经济开始会有一些拉动，因为美国经济还是以一个私有部门的消费和为主的经济。虽然它在财政政策上有一些不确定性，但是私有部门的复出对它是非常重要的。尤其企业资产负债表非常健康，有大量现金，市场复苏对消费有一些拉动的话，投资也会逐步向好。对美国我们是谨慎乐观的判断。

　　欧洲人现在非常乐观，特别是短期内，短期内的情况，是一个信心问题。在欧洲比较大的这几个经济体，德国、法国、他们虽然暂时没有财政上的问题，但是他们投资上信心受到伤害。其他比较大意大利、西班牙由于市场上信心问题，财政融资能力也受到了质疑。欧洲的我们预测2012年会出现一个继续性衰退，会出现一个负增长，欧元区会不会解体呢？一段时间以来看到的情况，尤其欧洲政府出手，以及他们做的政策，始终低于市场的希望。所以一段时间之后，有一些比较弱的欧元区的成员离开欧元区这种可能性，我认为是不可以排除的。但是2012年、2013年会不会出现？以什么样形式出现？这个我觉得短期内可能性不是很大。短期内震荡对谁都没有好处，包括德国有比较大的震荡，马克走强，对他的出口也会有很大的影响。所以我想从短期内的预测，那么我们还是预测欧元区各个政府不会失掉市场上融资的能力，当然包括意大利，还有西班牙市场融资能力，现在都在受到一些考验。我们的预测是说通过欧央行，还有欧洲EFSF包括一段时间之内政府从市场上融资的能力，应该不会出现大幅的危机。但是长远来讲，欧元区未来取决于欧洲各个国家想把一体化推向实质上一体化的政治决心，这个政治决心很重要一点体现在实质上财政联盟。虽然最近有一些财政联盟一些动议，但是真正实现政府财政上互通，真的成为联邦制财政，这种讨论还没有实质上的开始。我想长远上来讲，欧元区会不会以现在这种形式继续下去，还要继续看。我本人对目前政治格局不是非常乐观，我觉得将来还是会有一些弱的成员国离开欧元区。

　　对中国的影响，出口这一段时间不是太好，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对于中国经济究竟有多大的影响？要比较全面的来看，一个是对发达国家的出口，现在份额是在下降的，对于美国、欧洲这些发达国家份额在下降，占全部出口领域大概占40%左右，这个是在逐渐下降。另外出口，或者说整个贸易部门在整个经济中的拉动力本身也是在下降的，我们过去几年的拉动内需，还有这些财政刺激计划，我们经济和外部经济体之间有一些隔离，像是批了一层防弹衣，虽然不能完全消除这个影响，但是减少了这个震荡。我们的测算，在05到07年进出口对GDP的贡献大概四分之一左右，去年2011年，这个贡献率不到5%，在拉动经济增长这一块里面，出口这一块，拉动力现在周期性的已经减弱了。所以对于经济明年怎么看？我觉得今年明年怎么看，主要还是要看内需。包括经济增长和通胀之间的关系，我觉得结构也在发生变化，那么我们现在内需比较旺盛，内需拉动经济这种格局，本身这种转型，我认为意味着对通胀压力不能够忽视。这和我们几年以前王博士刚才讲到以前有比较好的高增长，低通胀这么一段时期，而我们现在好象进入了一个拐点，增长不到10%，通胀率在4%、5%之间徘徊，没有以前3%那样好的局面，我认为这跟本身经济增长的这种转型也是分不开的。我们现在经济靠着内需的拉动，内需拉动自然就会产生对各个方面价格的压力，而我们之前外贸是很大的一块拉动经济的动力，而我们在贸易部门若干年来已经积累了很多的产能，甚至是过剩的产能，所以几年前我们一个很高的增长率，没有很大的通胀的压力。而我们未来几年，我认为通胀压力，这个还是不可以忽视的一个情况。

　　戴伦彰：您在苏格兰银行，是不是受他们影响比较多？

　　崔历：商业运作，自己的想法。

　　戴伦彰：前一段时间美国财长，英国财长都过来参加一个会议，在英国的影响之下，欧盟27个国家，有10个国家不参加欧盟。但是这一次他们采取了联合行动，准备制定统一策略来讨论的时候，德国和法国居然就成功的从非欧元国家拉出了九个，只有26个国家参加，唯一不参加的就是英国。从这个角度来看欧洲，我们看全球竞争，陈兴动先生你讲讲自己的看法。

　　陈兴动：谈到世界经济，目前大家了解的情况都一样，天天都在看网上报告，新闻报纸满天飞，2012年我用三个UN来评价，2012年有太多的我们不知道的答案。有太多不确定性就变成了有许多传统的习惯的一些思维，好象不太使用。2012年，很多人我在做路演的时候就遇到了，给我的感觉，似乎我们的新世纪刚刚开始，而不是从2000年开始。从现在2012年最大的不确定性，最大的变数，实际上还是欧债危机。现在到目前为止无论怎么样，从去年6月份以后，欧债危机是在恶化的，刚才崔博士，戴老师对这个问题做了一个很好的描述。目前为止应该说都在努力，但是努力没有到市场的信心在加强，反倒使市场的信心，或者全世界对欧债危机的信心不充分。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看到有效的解决办法，这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欧债，欧洲的政治家，没有表现出欧元区之外的，或者市场上对他们所期待的那种团结，政治毅力和政治领导力没有表现出来。比如我们讲到在11月份以前，世界上实际上有一种共识，认为欧债危机是可以解决的。因为其实问题不是太大，如果站在欧洲欧元区以外来去解决欧债危机，你可以看出来欧元区债务总量不过是占欧元区GDP8%左右，而欧元区内部之间互相持有的欧债，如果互相抵消，有区外的掌握也不过25%，也就是似乎不是很重。

　　再看看希腊，希腊不过是欧元区2%，小弟弟，小穷孩子而已，如果像德国占27%26%，拿出一点钱把希腊小兄弟给拉上来，算总帐可以解决的。但是到具体问题，你会发现问题很严重，讲来讲去现在有什么解决办法，短期看大家觉得欧债危机必须靠欧央行，总的需要有人出来把债务给买下来，这样的话，由欧央行发钞票，像美国学习搞Q1，其他地方都同意了，所有的16个成员国基本上欧央行要发挥作用，可是德国要反对。让德国同意，要走过三道槛，它的居民、它的政治，它的宪法，看样子很难。另外形成欧元区公共财政，就是一个所谓的联邦财政，这也不是马上就能解决的，要大规模解决，要发展经济，看来也是一个长长久久的。如果意大利和希腊出现债务违约，因为希腊现在出来警告，如果欧元政治决定不能够满足采取行动的话，三月份希腊就有可能出现债务违约，出现债务违约，市场上变得更加不稳定，意大利债务如果违约，这可能是超过大家所有的想象，大家不敢去想这件事情。

　　第二个会不会出现小版本欧元区？需要强化财政约束，强调一个制动的惩罚机制，都在搭一个台子，实际上不让踢出去，让你创造一个机会，要主动的退出。退出以后，可能会产生第二个。无论如何对全球会有影响，中长期来讲是一个积极的变动。

　　第三个你到欧洲去，你会发现欧洲人现在谈欧元区崩溃，欧元缩小版太早了，我们不愿意的，我们其实有办法去解决。如果你问我，我的观点是什么，我觉得继续在走，如果看到马上碰到大堤的时候，可能活不下去，可能采取一种办法让它又能活一段时间。

　　所以我们结论欧元区经济可能出现低度的衰退，但不会深度衰退，美国的经济现在我们看法比乐观派要差一些，比悲观派要好得多，所以美国经济一种稳态，今年是大选年也不会有太大变化。日本经济由于灾后重建可能对今年经济难以推动，总体来说比2011年要好，发展中国家经济下降，对中国经济，全球经济肯定是下滑的，这个已经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对中国影响五个方面，第一个影响就是对经济景气的影响，如果欧债问题不解决，我们头顶上非常厚的黑云走不掉，对我们有影响。第二个影响，出口今年中国出口肯定是下降。第三个对FDI的影响，FDI的重要性不仅仅是资本，而是FDI是创造商业机会，不是一加一问题，是几何因素问题。第四个就是金融去杠杆化，导致中国国外资本往外流，会影响到中国货币政策总体的推行。第五个影响ODI，今年2012年应该是中国的企业，中国的资本向外投资的好机会。

　　何志成：首先看欧债危机，美债危机，以及可能爆发日债危机，包括中国地方债，从2008年开始到现在，我们这个世界正在经历一个债务危机，所研发债务危机很多条件是不一样的，它的性质不是经济衰退，也不是全球金融危机，而是由于过度消费和盲目投资所导致的债务危机。债务危机的解决靠什么，要靠经济增长。当经济增长能够覆盖债务风险的时候，债务危机就不会爆发，现在我们看这个世界，美国相对安全，美国经济到目前为止，尤其2011年年末几个月的表现，证明美国经济是稳步复苏的状态，美债危机爆发概率低。当欧洲的经济开始停滞，或者出现轻微衰退的时候，中国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占领他们所退出的市场份额。美债危机对中国应该是机会大于危险。大家看到全世界发达国家都在勒紧裤腰带的时候，他们总的进口量在减少，但是幸好，中国大量出口的商品，都是日用品，也就是说都是硬的必须消费的东西。因此说，中国的出口虽然会下降，但是不会出现大幅度下降。因此我对欧元，包括对欧债危机总的看法，欧债危机短期必须靠欧元的下跌来解决。欧洲之所以出现欧债危机原因，是因为增长动力失去，最本质原因是劳动力价值高估，劳动力价值高估必须通过汇率来调整。由于不愿意主动去调整汇率，或者主动去调整汇率会遇到很多人为的障碍，必须经过危机的方式调整汇率。现在欧元一点点往下跌，一点点测试跌到什么程度，能够使欧洲经济开始向上走，但是我认为欧元跌破12500，甚至12000之前欧元区经济不会出现向上走的趋势。

　　第二个观点，我认为欧元肯定会退出历史舞台。欧洲绝对不会出现一个统一的政治联盟，包括财政联盟，因为欧洲没有老大，没有一个美国，德国虽然很强大，但是正式因为他非常强大，所以所有的欧洲人对他都是心怀谨慎的。因此说，欧元虽然有可能通过欧元的下跌，走出欧债危机，但是未来政治危机，经济危机还非常多，当然欧元的崩溃，或者欧元解体会通过很多复杂的方式来找到出路，不是说一下就崩了。不会引发欧元立即解体，换句话说当欧债危机因为没有消散的时候，欧元反而不会出现解体性的操作，欧元只有在似乎风平浪静，已经走出危机状态下，才有人提出来欧元的设计本身就是一场梦。

　　戴伦彰：你可以采取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美国用这个办法成功的缓解了债务。如果你们这么做就糟了，全世界只有一个国家可以这么干，就是中国。美国因为利用布雷顿森林货币体系，所造成的美元世界中心货币地位，所以它可以让它超标，让别的国家买单。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欧债危机是比较轻的，一旦美元中心货币地位一旦消失，美国将面临非常大的影响。唯一的办法就是削减财税开支，降低消费支出，换句话说，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所以希腊采取措施，马上上去一轮，但是不得不采取这个措施，让通货膨胀马上下去，社会更加不稳定。

　　陈兴动：还有一个问题在那儿，就算意大利已经出现当年财政预算平衡了，意大利45%必须在区内，靠区外弥补这一块，否则活不下去了。它的潜在增长率是1%以下，何总刚才讲了非常好的观点，现在先借到钱怎么活过现在，这个日子过下去。他也说，比如说大家都在改革，勒紧裤腰带，现在出租车司机到普通的公务员，到所有人都在抱怨，因为加税了。意大利能不能解决？意大利老百姓私人部门拥有资产到九万亿欧元，但是债务总量不过两万亿，本来没什么了不起，国内可以解决。但是他不是韩国人，所以国家遇到债了以后，叫做民富国穷，大家勒紧裤腰带，把脖子上金项链一摘扔在盘子里，就可以解决。但是意大利没有这样解决，是纷纷把金融资产往外移，如果渡过目前这个关，这个关是最难的。

　　戴伦彰：在当前的国际国内危机形势下，大家预测一下，中国经济增长率和其他国家经济增长率。一般预测我们GDP明年在8.6到9，去年全年还好，CPI五点几，现在6点多，去年一年我们实际采取了紧缩的货币政策，主要是防止通货膨胀。到11月份下来了，同比增长4.2%，环比下降0.2。这个势头比较好，另一方面要促进经济增长，对于明年我们这个走势怎么看？大家发表意见？

　　何志成：我是在去年年末和今年年初连续在每日经济新闻报上发表我们对2012年宏观经济预测，我开头所讲的就是对中国经济数据不相信，我只相信三个数据。尤其是GDP的数据，但是有一点可以告诉大家，中国的GDP在过去的几年，都是越往上越压，在县乡15、16%，到市12、13、14%，到中央变成10%，未来的GDP是真实的GDP，也就是2012年的GDP。相对来讲上下从县、到市，到省到中央，调整的余地，调整的幅度越来越小，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对于中国GDP，对于中国宏观经济运行要全面考虑，确实是经过冷静的思考。我专门用一句话，要经过冷静的思考，国内外所有的因素都要考虑进去。包括中国十八大之前，有可能出现的政治因素，都要作为变量进行考量。这样的话，我对中国经济预测是8.3到8.4，不到8.5。而且总理也讲一季度日子难过，总理没说二季度日子难过，但是在一季度日子很难过这一点上应该说已经形成了，从市场、企业到中央高层领导，应该说形成了共识，之所以是难过，这个难过应该用数据来表达会是多少？现在已经看到了货币政策开始调整。戴老师讲微调，连降四五次存整率，12月份一直到26号我得到的数据，我们国家的整个银行业存款是下降的，四大国有银行当时存款下降四千万，可是最后几天存款忽然间就冒出来了。财政性存款增加1.2万亿，最后几天，这是什么，这比降存款率更属于积极的货币政策，全国银行大家多知道你增加我减少，数字是零的。为什么全国存款，特别四大国有银行存款年末突然出现增加呢，显然是中央银行，另外就是昨天中央银行宣布春节以前他不发央票，也不发债了。这么长时间内不发，以前是天天发，它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希望在1月份春节前后能让商业银行更快、更多的进行贷款投放，说穿了就是避免债务源断裂，避免经济硬着陆的具体措施。

　　当我们经济预测得坏一点，尤其是当领导人，或者说当市场经济向危的方向走的时候，这一点取得共识的时候，我们的政策手段非常多的，是可以避免中国经济硬着陆。但是如果我们没有认识到这一点，盲目的乐观，认为中国经济仍然可以保持9%增长速度的话，不需要任何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刺激，我们就能保持稳增长。我期望是8.6%到8.7%，但是预测8.3%到8.4%，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崔历：明年经济怎么看？会不会硬着陆？我们研究过，相对来讲比较乐观的，现在通胀风险仍然存在的，最近菜价不是又涨上去了吗？供给瓶颈上的问题并没有解决，需求一旦增加得太旺盛，太快，就会马上把通胀的势头又重新挑起来。所以我感觉现在把增长率降下来是一个好事。我们的预测，基准预测大概8.5%左右，所以和何总预测没有太大的分别。为什么保持在比较乐观的看法？我觉得从经济的总体来看，我们是不是需要9%？现在劳动力市场并没有一个明显的压力，不是说大批人面临着事业倒闭，大批的企业面临着这样一个解雇工人的情况，事实上你要是看工资的压力，仍然是上行的。所以现在是不是需要9%的增长率，我认为逐渐缓到百分之八点几是好事。基本面来看有几个支持因素，经济硬着陆可能性不是太大，另外也不会觉得货币政策是太紧的状况，引起经济过激反应，货币政策往往是财政政策或者产业政策的一个反映，要从其他地方看一看经济减速的原因。如果看一下经济指标，投资确实是在放缓，基建在放缓，房地产投资在放缓，这两个领域是不是因为货币政策太紧引起的，还是政策本身要求他放缓？我觉得更是产业政策的结果。本身基建的，经过09年大幅提升以后，就需要让它放缓，否则继续用原来增速来增加的话，就会有一个过剩产能的忧虑，对中长期是没有好处的。房地产政策大家很清楚，房价开始调整的时候，房地产投资自然也会有一些反应。但是把这两类投资拿出去，我们看一看农业方面的投资，看看制造业方面的投资，两个加起来45%左右，在全体投资里面45%左右，去年一年所谓收紧货币状态中，增速是在缓慢上升的，说明什么呢？说明让企业去投资这样一个环境没有一个根本上的改变，我认为我们本身的经济的环境不管是从经济环境，还是政策环境来讲，其实是自己投资的。我们有很多的储蓄，我们利息相对来讲比较低，当然我理解有很多结构上的不平衡，中小企业有一个结构上的融资难的问题，但是平均来看，这个利率还是比较低的。低利率本身是刺激大家去借款的，另外我们的企业利润增长还是比较快的，虽然有一些放缓，去年利润增长25%左右，相当于这个企业自己有一个现金流，自己有很多现金的池子，不一定依靠马上从银行借款增加它的投资，只要觉得整个经济形势比较好，就愿意继续去投资。从经济的基本面来讲，我不是特别担心硬着陆的危险，从货币政策的状况来看，信贷去年平均增长15%左右，和民意GDP增长大概相匹配的，很难讲信贷政策太紧。你要是太快，就会有一个新的资产泡沫，总的来讲，我仍然觉得支持经济的基本面与经济内生力量在中国是很强劲的，尤其资本的价格也是比较低的，我想政策全面放松可能不会特别大。

　　戴伦彰：明年GDP增长率你预测是8.3%到8.4%，大家都差不多吧。我们的出口第一位要来进行转移，所以压力大，动力强。所以我们十二五计划是8%，但是肯定超过，转变政府职能，另外要进行扁平式的管理。只有中央政府制定这个规划，省政府，地市县是没有的，他们的任务是要提供服务，完善市场机制。但是我们这项改革还没有完成，没有全面铺开，但是地方已经开始了。前不久我到广东、广西、河南、陕西走一圈，我发现地方政府负责人都在忙着，一般12%、13%以上，包括河南陕西类。

　　何志成：好多省按15%。

　　戴伦彰：他不需要出口，地方就可以到13%、14%，你要达到8.5不太容易。

　　陈兴动：我讲三点，第一点，服务于何老师观点，我作为经济学家从1985年到现在应该是27年，最痛苦是中国经济统计数据，我们经常代统计局受过，但是作为经济学家离开统计数据我们什么也说不清楚，还需要说。说到经济统计数字GDP究竟增长多高，你们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基本在看趋势这一块，我们理解中国GDP增长多高，说是9%，是10%，还是13、15%，我有一个观察，桌子上的GDP和厨房的GDP，为什么提这个观点呢？因为我是商业经济学家，回答可能会发生什么？我要给投资者提供一种思维方法，我怎么做投资规划，怎么预期公司增长率，用官方GDP给我，我会发现许许多多公司管理层给我讲对不上号，所以我就叫桌子上的GDP和厨房的GDP，十个客人坐着桌子上吃饭，等大师傅上10张饼，相信他在厨房里只做了十张饼吗？肯定做了13和15块饼，官方GDP可能告诉我们桌子上的GDP，厨房里的GDP可能是13到15。如果今年GDP下来，不是10%下到9%，从9%下到8%，很有可能13%下到9%，很有可能15%下到9%，第一点看法今年GDP增长速度降下来，对企业影响，从2011年开始已经开始出现了，可能下降的速度不是只有一个点，可能两个三个百分点。

　　第二点，中国今年经济增长是一个什么预期？中国今年经济增长已经没有什么争论了，大家多知道现在下多少的问题，比如把目标定在8.3%，8.5%，我告诉大家我定的8.5%，而且8.5%可能是70%可能性。经济增长降下来原因两条，第一外部因素，第二内部因素，货币政策，国内的政策能够提供的政策手段非常多，现在还是一个中央政府能够做事情的，所以没有什么问题。

　　第三点讲今年中国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财政政策官方说法是积极的财政，稳健的货币政策，稳健的货币政策，这个词儿是谁发明的，人民银行可能戴所长最新发明的。今年的货币政策如果跟2010年比肯定是松的政策，是一个多松的问题。只是今年货币政策是什么概念，积极财政政策，反倒现在没有看到，现在能看到是所谓结构性减税，还有结构性加税呢，比如自营税可能要涨。积极的财政政策好象没有那么积极，我们要等三月份预算，但是货币政策肯定是松的，货币政策怎么松这是一个问题，是松在前头，还是松在后头？人民银行提供充足流动性，还是人民银行根据市场需求，每个月计算看看够不够，如果不够就松一点。我个人现在感觉上货币管理当局要把它做到曲线后头，而不是前头。现在流动性紧了，需要公开市场操作办法来解决他。比如提到存款准备金率往下调几次，我说调五次，十次又怎么样呢，其实看看市场有多大流动性需求，我们目前初步判断，假如说今年贷款内部的扩充目标如果是八万，到八万五千亿的话，可能有一个差。用不发中央银行券的办法，甚至人民银行采购逆回购的办法，需要把存款准备金往下调可能四到五次，谢谢大家。

　　戴伦彰：今年虽然还是稳健的货币政策，但是很明确一点，在稳健之中我们要采取定向传播。

　　何志成：农业投入要增加，但是农业投入增加效率是很低的，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能够替代连接上下游最广泛的经济增长亮点，所以在房地产业不可能得到强有力的货币政策支持的时候，经济的下行是肯定的。尽管货币政策，货币量会增加，但是增加的那一块仅仅是为了防止危机的发生。刚才我讲一月份，年底最后两天增加两千多亿，一月份贷款量也会大幅度增加。但是增加的结果并不等于说货币政策又回到09年、2010年。因为2011年确实紧缩，现在需要给经济上一点油，尤其要防止债务链断裂，这一块春节前如果不给钱的话，可能会出问题。所以货币政策不会出现09年、2010年那样以房地产业为龙头拉动经济。但是再建，续建已经铺的摊子，能保证搞下来。其他方面的投入，解决小微企业贷款这是很难的问题，但是总的来讲，今年贷款要比去年最少增加一万亿，才能实现中国经济的软着陆。

　　戴伦彰：因为时间关系，论坛这一组对话到这里结束。首先感谢三位对话嘉宾，他们都是重量级的经济学家，非常高兴参加今天的会议，我表示感谢。同时感谢大家，谢谢大家光临。